【一梦江湖乙女向】萧黎羽x你 绮念
✎小鲤鱼单人向，弟弟文学
✎我流暗香转关山少侠，男女皆可随便代
✎彩蛋是彩蛋（此乃废话啊喂）
✎创作不易就不要白嫖了嘛~
丛林幽深，萧黎羽费了点力气才拨开那些缠在一起的枯枝败叶，循着缝隙向山坡上望去，看了许久才找到那一片属于你的暗色衣角，略略松了一口气。
时间隔得不算久，所以萧黎羽尚能清楚地记起你加入关山时的丝缕细节。
彼时战事方平，居庸关内的硝烟气味还未散尽，他拎着火铳刚从城外巡逻回来交班，便看到了与守望人专注交谈的你。
焚玺事件似乎并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太大的印记，萧黎羽隐约听说是因着太子与秦王两位殿下全力相保你才能捡回一条命，本以为你要沉寂一阵子再出江湖，谁知竟没过多久就来了关山。
“……大不了回门派躲一阵子，反正那深山老林的他们也找不到人。”
萧黎羽刚走近便听到了你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没想到这短短话语中的深层含义是什么，元一诺的余光便瞥到了他，挥了挥手:“小鲤鱼！”
打完招呼还不忘跟你补上一句:“你现在可是在关山，关山算什么深山老林啊。”
萧黎羽走上前，有些怔忡地看着你懒懒散散的背影:“这是……？”
“啊，你见过的吧。”元一诺没什么架子地挠了挠头，“就是前段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玉玺的那个怨种。”
“谁是怨种——！”你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下，笑眯眯地向着关山众人抱拳行礼，“叫我少侠就好，这段时间少不得要叨扰各位了。”
“从今日起少侠就是我关山的一份子了，回头你去老程那挂个名……”元一诺正经了没两句便原形毕露，眨了眨眼睛暗示你:“我跟你说的那事你考虑考虑。”
“滚。”
萧黎羽站在将军楼下看着你与元一诺嬉笑打骂，咂摸了两下从自己复杂的心情里尝出来点莫名其妙的酸味，自己随即也觉得有些无理，摇摇头笑了出来自顾自地做事去了。
尽管你的各色传说在军营里流传得愈发离谱，你本身那出色的社交能力与亲和力还是让众人很快便放下了拘谨……这已经是萧黎羽本月内第三次看着闻代千眨着他那双可恶的狗狗眼缠着你要和你一起巡逻顺带听故事了。
“……闻师兄。”他想要像那些前辈一样喜怒不形于色甚至还能微笑着面对自己看不顺眼的对象却发现自己失败了，只能自暴自弃地垮着个小猫批脸，“今天是我和少侠一起巡逻。”
“呜，好吧……”闻代千失落地垮下肩膀，眼巴巴地拽着你的衣角，“那等你巡逻回来我去找你哦……”
你笑眯眯地看着这两只猫猫狗狗，挨个摸了摸头:“好了好了，都去干活吧。”
萧黎羽仍然顽强地绷着脸，闻代千倒是已经笑开了颜:“好的！”
你把刀别到背后，拍了拍萧黎羽的肩膀:“走吧？”
“……嗯。”
虽说战事暂时告一段落，日常的巡视与地形勘察却也是必不可少的。萧黎羽自诩哨探的本事还算不错，先前也指出了不少隐藏的埋伏点小小地立了一功，但这些摆在你面前却还是不够看。
你一路走一路做记号，一圈转完摸索出来的点位让程千里直咋舌，若是说对萧黎羽他还能生出点较劲的幼稚心思，面对你来看他就只剩心服口服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术业有专攻嘛。”在一边摸鱼的元一诺插嘴，“人家可是伏击的行家里手，接任务的时候小鲤鱼儿还在边关和泥巴玩呢。”
“我哪有那么老？！”你暴起作势要打人。
“嗨嗨嗨，开个玩笑嘛。”元一诺没个正型地拍了拍你的肩，“能者多劳，以后这方面的事还得多多拜托你啊。”
萧黎羽不太记得你回答了什么，但总之是应下了。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你接了个观察敌人行迹与军营分布的任务，不顾程千里的劝告自己独身一人便上了山，暗香世传的隐蔽技能愣是让你在军营附近窝了整整一旬都未曾教人发觉，唯一让你略感麻爪的便是干粮没带够。
萧黎羽遂自告奋勇要给你送补给，却在半山腰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你的踪迹，生生耗了两个多时辰，最后还是无意间发现了落叶枯枝里一块小小石砾上的记号才勉勉强强找对了方向。
“嘿，小鲤鱼！”你余光瞥到了他挣扎着爬山的身影，赶紧扔了根树枝招呼他，“这有陷阱，而且也爬不上来，你换条路，从东南方向十五步的那棵树上跳过来。”
“……”
萧黎羽只好再费劲吧啦地去爬树，而当他历经千辛万苦摸到你身边时，你甚至已经在那个逼仄的小空间里收拾出来了两个人的位置。
“……”他毫不怀疑，若是有一天蛮子发现了你的行踪，那等他们摸到地方你也早就跑路了。
“让我看看……哇，老程那么大方，还给了酒？”你略感惊喜，“可真及时，这两天烤兔子都快吃吐了。”
你当即心情大好，招呼着萧黎羽同你一并坐下，像鼹鼠一样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刨出来一堆纸张物件:“这是他们过几个月的行军计划，还有一些暗探的信物与标记之类的，你带回去和他们研究研究，军营的分布图还得再等一段时间，他们的营帐流动性太大我得摸摸规律，而且这地方看见的东西太少了过几天我还得换个坑……”
萧黎羽手忙脚乱地收好，旋即绷起了脸故作老成:“你也要注意安全，关山总不至于靠着你一个人。过几天找个人同你换一——”
你捏住他腮帮的一块软肉，笑眯眯地打断了他:“不要那么严肃嘛。”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你的指尖在他脸上染起一抹绯色，自耳后蔓延至脖颈，幸而空间昏暗你大抵看不太清。
“许久不见你就说这些啊，”你从包裹里翻出了一块肉干嚼，含糊不清地问:“还听不听故事？塞北那地界的差不多讲完了吧？”
“……嗯。”
他其实不像关山的其他师兄弟一样，他其实不喜欢听你讲江湖往事。
清崖、吞金虫、白水芝、杨天真、宁不劫、玄阴蛊、善神教、蝙蝠岛、万圣阁、绝情谷、铁衣堡、黄金乡……
一个个他闻所未闻的地方，一个个他从未结识过的人。
那些故事在旁人听来只有惊险有趣，在他的耳中却又添上了一层新的意味——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提醒着，他与你之间不论是阅历还是实力上的天堑。
萧黎羽生在边关长在边关，是萧鸿飞自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孩子，好不容易健健康康活泼开朗地长到了现在，拜过探花郎师父杀过不少蛮夷，作为夜不收仅剩下的一根独苗苗已是十分难得的了。
但还是不够。
你是自前几年江湖那场风暴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最诡的傀虫，最奇的圣药，万骨无存的劫火，瑶光天海的琴音，沉沙海底的宝窟，万圣阁中的密谋……人间千万般风景你都见过一遍了，江湖千万种奇人你也都结交过一遍了，又怎么会真的把尚未及弱冠的他看作为一个可以坦然相处的朋友呢？
更何况他也不只是想要成为朋友罢了。
但这条路途注定是漫长而困难的，少年人曾偷偷揣着着自己心底的那点绮念去请教你刀法，你当然没有看出他的私心，却还是婉拒了他。
彼时你正懒懒散散地窝在一边围观阴如穆期期艾艾连话都说不清楚地给柳文君送礼物，看这小孩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失落神情笑了笑，信手揉乱了他刻意束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咱们俩的武功路子不一样，军中刀法大开大合讲究一个雄厚之气，我是搞暗杀的，你若是跟我学个不伦不类反倒不好，我看老程教人教的不错，你可以多去问问他。”
你的世界当然不止一个关山，一走便是大半个月的事也算不得稀奇，守望人和程教头自然分走了不少你在边关的时间，守关的秦王宁王不时也会召你过去共同商讨军情，关山也有不少仰慕他的同门……除过请教刀法，他还有什么理由去独占你难得留在这里的时间呢？
少年人的勇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更何况你对他与对其他关山门人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同，至多说起来便只剩下一个“小鲤鱼儿”的与其他长辈一般无二的昵称罢了。
你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索性也停了话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啜着那品质算不得上乘的烧刀子，忽的换了个话题:“诶，小鲤鱼。”
“你去过关外吗？”
萧黎羽微愣，旋即摇了摇头:“没去过。”
“我也没去过，”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听西域的商人说，那里有最广阔无垠的草原、最肥美的牛羊、最热情的舞女和最烈的酒。”
“——不过我是不信的。”
你遥遥指了指下方那一顶顶被刀火冲刷得显露疲色的帐篷，声音里藏着的情绪不知是惋惜还是暗嘲:“能为了一口锅去杀人拼命，能为了一餐粥饭卖儿鬻女，哪里有那群奸商描绘得那么美好。”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些东西，单听是听不出名堂的，”你的目光明亮，“跟他们打了那么久，死了那么多人，除了兵家胜败之外总得有点别的收获吧？”
“有人守着城，也得有人出去看看。”
萧黎羽隐隐能听得出你的跃跃欲试，劝阻的话滑至舌尖却又被他强行咽下，只能无言地看着你。
你是无拘无束的风，他是扎根于战场的枪。
他又怎么能奢求清风驻足呢？
少年人的那点子绮念说不出更咽不下，梗在心口隔着那薄薄的一层血肉张牙舞爪地想要萌芽，埋下的根茎缠绕着心脏，丝丝缕缕的痒不断挑拨着神经蛊惑他放弃那所谓的矜持，在他脱口而出的前一刻却又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怯懦死死压了下去。
“……那，你要记得多回来看看啊。”萧黎羽干涩地开了口。
他只能这样说而已。
这样已经很好了，你终归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的少侠；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他还能见到你，同你如友人一般交谈——尽管你大多也是面对小辈的语气。
但起码你不像夜不收的其他人一样冰冷地长眠与泥土的腥气之中，你是鲜活的。
萧黎羽经历了那些事之后，至少也学会了知足。
只是这样就好了。
——可惜事与愿违。
你摔的毕竟是玉玺而不是普通的玉石，你也不可能终身活在太子与秦王的保护下。
关于你的下落江湖众说纷纭，有人说你被皇上寻了个由头抓起来砍了，有人说你换了张脸隐姓埋名地藏在了民间，有人说你去寻求了某一方势力的庇佑，甚至还有人断言你是对这世道寒了心，干脆投奔了北蛮人。
你在关山消失了。
守望人与程教头三缄其口，其他的门人弟子惶惶不安。
萧黎羽偶尔会突然惊醒，然后为着梦中你的鲜血与尸体在山间沉默地伫立到天亮。
他想试试，能不能在某个安静的夜里看到一片暗色衣角，而衣角的主人会带着笑意回过头，眸色仍然明亮。
少年人的绮念终于破土而出，却早已失去了生长的方向。
朝菌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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